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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


是好几只琉璃扁盒,单论这几个盒子便已价值不菲。
  “小景姐,你这礼真重了,况且祁爷他回头还要再送,你们两这不是重了?”宋樱连忙摇头。
  “都说了我和他不相干,再说祁爷那老古董没直接给你两斤金子就不错了,他能给你送什么好东西?”霍锦骁想起祁望说的猪牌就堵,她拍拍手站起,又道。“收下吧,大良哥可是当初救我进船队的人,宋大娘平日也对我多有照顾,你像我妹子一样,我送再多都不重,更何况……”
  她站在桁架前欲言又止。
  桁架上挂着早已绣完的嫁衣,其上的龙凤呈祥与鸳鸯绣得格外细致,一眼便叫人瞧出这绣活中的绵绵情意与满怀期待。龙凤为天家之相,寻常人一辈子也就成亲这日能穿上一回,两年前孟思雨没等穿上自己绣的嫁衣就走了,而霍锦骁的添妆礼也没能送出去。
  这一次……必当圆满吧。
  “小景姐,更何况什么?”宋樱见她怔怔站在自己嫁衣前,常带笑意的眼眸浮起些水色,看得人心里疼,便小声问道。
  “没什么,想起些旧事。”霍锦骁眨眨眼,将回忆抛开。
  ————
  梁俊毅的病慢慢好转,身体骨却还是虚的,需要慢慢调养,一时也难再行船,便与曲梦枝留在平南岛上。曲梦枝派去向梁同康报信的人回来,带了一船的年礼给祁望,只说是多谢平南对梁俊毅的照顾,祁望照旧全收,毫不客气。
  除夕很快便至,因远航的船回来,今年的平南岛就显得比往年更热闹。
  这一年,祁望也没在祁宅冷冷清清地过年,他被霍锦骁拉到大厨房里,梁俊毅与曲梦枝也都被请来,众人围炉夜话守岁,直至子时。
  按惯例,祁望要发压岁钱,霍锦骁用眼睛暗示了他几次,他都没把装压岁钱的荷包递给她。不多时,人群哄散而去,筐里荷包一个不剩,霍锦骁蹙着眉瞪他,也不说话。
  祁望见人走光,这才拉起她的手,将袖口里摸出的荷包按到她掌中:“拿着,多大的人还发小孩脾气。”
  霍锦骁这才展颜一笑,捏捏荷包,里面装的似乎不是银锞子。
  “是什么?”她一边狐疑问,一边打开荷包,从里头拈出一只小巧的玉梳。
  玉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半个巴掌大小,上头雕的流云飞鹤别致古朴,正适合姑娘家随身带着。
  “压岁钱?”她拈着玉梳问他。
  “怎么?不喜欢?”祁望反问她。
  “想送我东西就送,何必借压岁钱的名头!”霍锦骁一语拆穿他。
  祁望老脸微烫,很快转身要进宅,霍锦骁把玉梳揣到胸口,反手拉住他:“别回去,走了,陪我上头香去!”
  说话间,祁望已被她不由分说地拉走,回望时,宅门外崭新的灯笼将宅院照出几分喜气,似乎不那么孤单。到平南岛的庙前时,这里早就烟香弥漫,曲梦枝带着下人也站在庙外,与他们撞上,相视笑笑,各自执香。
  十二年了,这是他在这漫长岁月里过的第一个不算寂寞的年,也是他和曲梦枝相隔了十二年之后共同度过的第一个年关。
  余生漫漫,也不知还剩多少个这样的年可以走过……
  ————
  年关一过,便是林良和宋樱的婚事。
  这两人的良辰吉日选在了大年初五,婚礼那日极为热闹,所有岛民不论男女老少都前往帮忙,搭棚生灶,流水席把祠堂外的大庭院摆得满满当当。林良踩着时辰出门,着一般大红喜服骑在毛色油亮的马,带着花轿与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去了宋家。
  霍锦骁早早到宋家帮忙,给宋樱送嫁。穿好凤冠霞帔的宋樱忐忑不安地坐在床边等着,像含苞待放的红莲,便是霍锦骁也抢不去她此刻的美。
  迎亲的乐声传入房中,红纱盖下,新娘的羞颜便被藏起。吉时到,林良带着花轿入门,宋樱哭别宋大娘,被兄长背进花轿,一路抬至宗祠。跨过火盆、拜过堂,红烛高照,从此宋樱便是林家媳。
  祁望是岛主,又难得回来,这婚礼自然由他主持。
  二人拜过天地父母,又来拜他。
  霍锦骁好热闹,站在祠堂的花牌下看着。祠堂早被装点一新,大红喜字、龙凤花烛、幔帐凤帘通通挂起,祁望穿了件鸭卵青对襟长褂,头发在脑后整齐扎起,眉眼是一贯的慵懒,笑容却还应景,眉目也被堂上花烛染出几分暖意。
  拜过堂,这礼却未完。平南岛有个婚俗,未婚的少年郎君可以来抢新人身后供的喜弓。谁拿到喜弓,就意味着很快也要成亲,少年还可开弓放箭,以此向心爱的姑娘传情。那箭自然不是真箭,箭头扎着大红花球,很是吉祥。M.BZtdS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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