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往前走了两步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黄毛青年傲然迎上来,和老七面对面的站着,凌厉的眼神盯得七哥有些发毛,这个二十郎当岁的江湖新鲜人竟然连七哥都不认识么。 “我tm管你是谁,我就问你,我的网吧是谁拆的?我的人是谁打伤的?” 七哥毕竟是老江湖了,冷笑一声说:“房子是你七哥拆的,人是你七哥打的,怎么了?还想砍你七哥么?来来来,让你砍,哪个不砍是龟孙。” 说着就将礼帽摘下来,露出一颗硕大的秃脑袋来,江湖就是这样,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七哥能在虎爷手下混出名堂,靠的就是不要命,你江湖小混混染个黄毛就觉得自己牛逼了,其实吊毛不是,借你两胆也不敢当街杀人。 七哥料定,对方这刀是肯定不敢砍下来的,叫得响的狗其实不咬人,多次拆迁经验告诉他,越是这种看起来挺呲毛的小青年越是胆小,拿着把刀子就纯粹是给自己壮胆用的,真正可怕的是那种三十来岁的下岗工人,平时不大说话跟个闷葫芦似的,关键时刻那是真敢见血啊。 眼前这个黄毛小子,已经被老七认定不敢动刀子,老七把他镇住之后,会轻蔑的将刀子夺过来扔到地上,然后威严的喝一声滚,这帮小痞子自然也就散了。 但是老七误判了,他们这帮人都来自郊区,对于市区最近的形式不太了解,还不知道有个叫贝小帅的伙计,砍人不眨眼。 贝小帅也愣了一下,这个矮胖的八字胡胆子够肥啊,居然摘下礼帽让自己砍,他是神经不正常了还是嫌命长啊,贝小帅瞪着眼睛足足愣了三秒钟,最终确信这货是在装逼吓自己。 二话不说,挥刀就斩,雪亮的片刀高高扬起,又带着一股劲风朝老七的秃瓢脑袋上斩去,贝小帅的嘴唇紧紧抿着,眼神坚定毫不犹疑,老七的眼睛被片刀的光芒闪了一下,心道完了,这回人家真砍了。 贝小帅的动作很快,老七下意识的闪避了一下,片刀擦着他的头皮劈下去,脑袋是安全了,可是耳朵却遭殃了,连根被削掉,血噌的一下就冒出来了,片刀狠狠落在老七的肩膀上,砍透了他的呢子大衣和里面的皮坎肩,肩胛骨上一阵疼,老七嚎叫一声捂着耳朵坐在地上,大骂道:“你真砍啊!” 贝小帅抬起一脚踢在老七下颌上,当场将他踢晕过去,众人见他先动手了,也纷纷挥舞着家伙打过去,一场械斗开始了。 巷口头刀光剑影,惨叫连连,贝小帅和卓力两兄弟,两把刀,杀的眼睛都红了,空中弥漫着羽绒和棉花,幸亏是冬天大家都穿了羽绒服和棉大衣,要不然今天非得出几条人命不可。 老七只是装昏迷而已,他趴在地上,先把自己的耳朵找到塞在兜里,又摸出手机拨了虎爷的电话:“不好了,打起来了,我都让人花了,虎哥你赶紧带人过来吧。” 3-31 雪夜大逮捕 虎爷并没有带人过来,一来是因为他手下暂时没有人可以调遣,二来是因为这种事情根本没必要和对方硬拼。 搞拆迁是个技术活,虎爷早就总结过了。你要和我讲法律,我就和你耍流氓,你要和我耍流氓,我就和你讲法律。 刚开始的时候是办事处和建设局的人员组成的动迁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你们搬家,你们一意孤行,还搬出什么城市住房拆迁管理办法来恶心我,好,那我不和你们讲道理,派出安居公司强拆。 高土坡这帮刁民还真有一套,老七这么流氓的角色过去都让人家给花了,虎爷啧啧连声,拿起了手机拨了个号码。 “喂,杨子么,我是你虎哥,有个事你帮个忙。” …… 今天的天色很不好,阴沉沉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剧烈运动后的贝小帅和卓力一屁股坐在地上,把刀子丢在地上,从兜里掏出烟来点燃。 战斗已经结束,对方很有经验,碰到这种不占优势的场面便不再还手,能跑就跑,跑不了就躺下挨打,反正也不是啥深仇大恨,让人打几下也没啥大不了的,刚才贝小帅拿刀劈了三四个人,白色的羽绒从衣服破口里飘出来,在空中飘荡着好像春天的蒲公英,又像是雪花一般。 十几个安居公司的打手还趴在地上护住要害,任凭高土坡的青年们又踢又打,就是不动,哪还有半点昨天的猖狂。 “这帮怂货,一点意思都没有。”贝小帅伸手从空中抓了一朵羽绒捏在手里,竟然有冰凉的感觉,再看手心里,一小滩水,是雪。 下雪了,今冬第一场雪就这样飘飘洒洒下起来。 忽然,远处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卓力捡起马刀喊道:“弟兄们,别打了,闪!” 昨天千呼万唤终不来的警察们,今天来的倒是挺快,五分钟内赶到现场,分局治安大队、防暴大队和当地派出所的警车都来了,在巷口头停了一溜,捂着厚重多功能执勤服的警员们搓着手从警车里钻出来,发现斗殴已经结束了。 空中飘舞着雪花,地上躺满了伤员,钢管砖头丢的到处都是,警察们也没去追那些行凶的家伙,反正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总能抓住他们。 杨峰和防暴大队的李志腾靠在警车边抽着烟,议论着眼前发生的事情,这种级别的斗殴算不了什么,但是性质却比较严重,要知道被打的可是拆迁公司的人啊。m.bztD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