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的。 这中时候,他更不能接受的其实是红妃身份低贱,而又不喜欢他——凭什么呢? “说来,这位师娘子脾气不大好罢?”年后正月里,朱英与友人相聚,旁人提起红妃,他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 “确实脾气不好呢。”说话的朋友一下笑了起来,其他人但凡知道一点儿红妃的,也跟着笑了起来。 “大名鼎鼎的‘傲骨女乐’么...她的骨头若是不硬,也说不得‘傲骨’了。想当初,侍御史郭可祯要非礼她,寻常女弟子遇见这般事,哪怕是不从,也是迂回着来。中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让事情风过水无痕。她却是不这般的,与郭可祯对殴,事后更是宁折不弯......”朋友说起了红妃当初的事。 “一个贱籍女子而已,何必这般刚烈呢?难道是什么贞洁烈女吗?”轻描淡写之后,朋友又道:“由这一件事就知道,她脾气有多坏了!别人是绝不能让她不如意的...一旦她不如意,可没有息事宁人的道理!” “相反,如果她愿意,那便是其他人不能做、不会做,要冒生命危险的事,她也乐意之至。”另一个朋友趁机补上,说起了红妃掩护契丹少主离开京师的事。这件事在如今已经是红妃身上的‘装饰品’了,大家都乐于谈论这中传奇轶事。 “倒真是个奇女子了。”朱英扯了扯嘴角,他没想到大家对红妃‘脾气不好’这件事如此接受良好。只能说,心里预设的界限本来就是用来打破的,红妃‘胡闹’的多了,不能忍这中事的人会不喜欢她没错。但其他人,一旦习惯了这中设定,红妃再如此行事,他们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甚至于,因为这样的女乐少见,大家反而追捧...所谓当红女乐么,要是一点儿脾气没有,那反而奇怪呢! “只是奇女子归奇女子,本王却是难以消受这般女子的...温柔乡不好么?”朱英抬了抬手,旁边侑酒的女乐立刻娇笑着侍奉,温顺柔媚。 “温柔乡当然好。”朋友们也跟着笑了起来,让小娘子们倒酒,道:“不过也谈不上消受不消受,如今自有李大相公消受这位‘奇女子’呢!这般事,如鱼饮水,冷暖自知!说不得李大相公就喜欢这样的呢?” 这话显然不是朱英爱听的,但说话的人是朱英的朋友,就算身份不如他贵重,那也是‘贵人’,自然没有练出在他面前说话看脸色的本事。此时只是自顾自往下道:“说起来,过几日就是元宵了,当日御街上有女乐献演!今次教坊司受宫内的命令,使女乐排演了《玉楼春》...师红妃要演余春娘呢!” “她脾气好坏自有不同说法,只有这舞,哪怕是再不喜她的,也得承认非同一般...今次元宵要一饱眼福了!” 第104章 不见高台(2) 元宵节最重灯会,每当元宵节几之后数日,东京的日常就完全变了。平常大家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只有元宵节,夜幕降临才是一切的开始,而整个白昼都是为了晚间的精彩做准备的。 这一点,在女乐中间尤甚! 天不亮的时候,东京城内各坊各街道就开始张灯结彩、搭建戏台、划分摊位等等了。女乐们昨晚很迟才睡,倒是不必那么早起来准备,但到了时间吃了午间那餐份例饭食后,之后半日也全是为了晚间忙碌。 这天下午没有出堂差,没有表演,什么都没有。但这不代表清闲,几乎所有人都在为表演做最后的准备,再不然就是忙忙碌碌试妆、试演出服,不好的地方得抓紧最后机会修改——似乎老这样,临到要表演的最后关头才发现总有地方不是那么恰当。 红妃和往日没什么不同,做过早课、沐浴完毕,照例不紧不慢用餐。而等到她用餐完毕了,自有梳头奴来。平常秦娘姨梳妆也足够了,但今次要登大舞台的,她又有重要的演出任务,馆中还是给他派了专业人士来。 红妃让梳头奴等等,自己先进内室,在秦娘姨的帮助下穿上了今天表演用的服装。 服装非常精美,这也是演出服的一惯标配。旁边秦娘姨等红妃自穿上衬裙、合裆裤后,这才捧来大红夹衣与织金唐褙子——《玉楼春》这个话本的故事背景是唐朝,所以戏服都是参考唐时仕女画做的。 织金唐褙子本身就是浅褐色的,又大量织金,看上去金碧辉煌。这件唐褙子很有初唐到盛唐的风格,属于没有袖子的那种,露出了夹衣的鲜艳到刺眼的大红。这已经足够浓墨重彩了,然而还嫌不够,秦娘姨又捧来了一条高腰间色裙。 说是间色裙,裙子的主要色调还是大红,中间夹杂的‘间色’只有一指宽,底色是金的,上面有玄色的动物纹。金色呼应了上身唐褙子的织金,玄色则是呼应了裙头。这条高腰间色裙的裙头是玄色的,宽宽绰绰,上有团花暗纹。 大红、玄色、金色,今天的红妃浓烈的有些过分了。 又穿好足衣和舞鞋,秦娘姨这才走到外间对梳头奴道:“小哥进去罢!” 梳头奴也是见多识广的,却也为红妃今日少见的妆扮惊艳:“小师娘m.BzTd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