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 护林员脸上的震惊没有逃脱中国人的眼睛。 “二战爆发后,西科尔斯基将军在巴黎组建了波兰流亡政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1943年在波兰组建了国民军,与纳粹展开正面对抗。国民军与人民军虽然出发点相同,但经常发生摩擦,特别是卡廷惨案发生之后,从我掌握的一条隐秘信息来看,华沙起义爆发之前,有5万以上的波兰军人和更多的平民死于内斗。”顾铁用手指按着太阳穴,调阅脑海中的记忆。 “……1942年建军。”艾德垂下眼睛,低声做出纠正,“其他的,你说的没错。” 顾铁多年前看过的一份资料显得越来越清晰,“华沙起义失败之后,共产党政府掌握了波兰政权,不被承认的流亡政府长达四十余年间持续在伦敦运作,直到1990年工人党政府结束,流亡政府才将波兰共和国的法统象征全部交给新政府,完成了波兰政权的真正统一。这个在世人眼中沦为小丑的流亡政府在反法西斯战争中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但现在,没有人记得他们的名字。” “我爷爷的父亲,就死在这里。死在波兰人的枪口下,在这座焚化炉中化为青烟。这个由苏共建立的尸体处理中心是我们的最大秘密,除了卡廷惨案的牺牲者之外,还有3万名国民军战士在这里被秘密处理。二战后,全世界都把眼光投向纳粹德国的奥斯维辛集中营时,苏联红军早已秘密拆除这里的焚化炉,消灭了所有罪证,把那段罪恶的历史永远埋藏在地底深处。”艾德面无表情地说。 大胡子说出的这段话震撼了顾铁的灵魂,他怔了半晌,问:“你说‘我们的最大秘密’,也就是说,你仍然认为自己是国民军的一份子……” “不,亲爱的铁。”艾德却露出了一个笑容,“唯有这一点,是任你怎么聪明也无法猜到的。流亡政府根本没有结束,现在在印度新德里的市中心,有一栋属于流亡政府的二十四层大厦,波兰共和国的所有象征,我们的总统旗帜、国玺、总统印信、总统绶带、1935年宪法正本,都安全地藏在那里。1990年送给新政府的只是一份拙劣的拷贝,流亡政府借那次机会消失于世人眼中,但我们从未失去复国之心,我们等待的,只是一个机会。” 顾铁张大嘴巴:“你说的都是真的?别告诉我你就是波兰共和国总统什么的啊?告诉了我这么大一个秘密,是不是接下来该杀我灭口了?” “走吧,我们的路还很长,有空慢慢说。”大胡子向尸体处理室中央走去,十米外,荧光棒照亮一辆汽车的轮廓。艾德拉开车门,把战术背包丢向后座,坐进那辆普普通通小轿车的驾驶席,顾铁依样放好背包,坐到副驾驶席。拍拍座位上的灰尘,他好奇道:“这车在这儿放了多久了?还能开?” “电路、油路和胎压都是自动维护的。”波兰人答道,把荧光棒放在仪表台上面,借着绿色荧光找出车钥匙,一次打火就顺利启动了发动机。四缸发动机在机器盖下发出嘈杂的噪声,几分钟后才逐渐平稳下来,艾德开启前大灯,照亮了巨大而空旷的房间。 顾铁放眼望去,这间尸体处理室应该是附近多条隧道的中间点,粗粗一数,圆形墙壁上遍布数十个暗道入口。对不明地形的人来说,这样密如蛛网的地下暗道简直就是死亡的陷阱,通往光明的正确道路可能只有一条。能容汽车进入的大型暗道有两三条,其中一条地面上还有铺设铁轨的两条深深痕迹,应该是当初用来输送尸体的平板列车隧道。 在等候机油润滑发动机的几分钟里,顾铁不禁问:“为什么选择这里?逃离的方式可以有很多种,偏偏选这个充满惨痛回忆的地方,……受虐很爽吗?” “因为我们从小就阅读波兰各大城市的地下通道地图,对我们来说,这些暗道比地面上的街道更加熟悉。”艾德悠悠地回答,“每一个流亡政府的孩子都受过这种教育。老一辈的人相信这些无人问津的暗道能够成为政变的重要武器,现在无论华沙,还是克拉科夫、罗兹,或者弗罗茨瓦夫城,只要有地下暗道的地方,就有流亡政府的秘密基地。” 波兰人的秘辛听得顾铁有点热血沸腾,“光复家国,听起来多高尚的奋斗目标啊……有时候我特希望我的身世也是这样,像金庸小说里的慕容复一样,怀揣梦想,四处碰壁,不屈不挠。可惜我的身世非常的糊涂,到现在我都弄不清楚……” “说到底,你究竟是什么人?”大胡子上下打量顾铁,把问了八遍的问题重新抛了出来。 “不说了,开车开车。”中国人摆摆手,掏出手机,试着连接创世纪网络。 小轿车启动了,加速冲进一条稍宽的暗道,两侧墙壁离后视镜只有几厘米距离,红砖嗖嗖地飞速从车窗外掠过,车灯照亮五十米的前方,照不亮更加深邃的遥远漆黑。发动机的声音在拱形巷道中回响,显得震耳欲聋,顾铁心里不禁盘算着如果正前方路中间出现一根承重的木梁该如何是好,但暗道设计时显然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支撑梁嵌在两侧墙M.bztD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