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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


要记得我的字。”
  顾云容提出看看宗承写的甚,桓澈将信折了纳入袖中,硬生生将话茬岔开。
  待顾云容转去午休,他重新将信展开。
  宗承说,倭寇明年兴许有假扮他国海寇侵扰苏杭的打算,南京那头说不得也要遭池鱼之殃。
  这只是其一。
  其二,宗承说他已经查到了当初在杏林里行刺的那帮刺客的雇主,又顺着刺杀太子的那把手里剑,查出了些许幕后之人的眉目。
  他揣测这是同一人所为。
  他一直认为太子大婚时那场刺杀是太子自导自演的,照宗承所言,太子也只是一块垫脚石。
  那么设若当时不是宗承出手施救,太子已死了。太子一死,储君便要另立,而最难洗脱杀兄罪名的就是他,因为他父皇知道他跟宗承私下有往来,调用间者行刺最方便。
  一箭双雕。
  但这个计划没成。于是那人又去刺杀顾云容,却是伪造成太子所为,目的便是激怒他去跟太子撕破脸。
  还是打着一石二鸟的算盘。
  桓澈脑中飞速闪过他那六个兄长的面容。综上,荣王的嫌疑最大,但他若这般猜度,是否正中了那人的下怀?
  桓澈目光下移,在信末定了定。
  宗承说他隐着一些事情没写出来,他大致能猜到布了这两个局的是谁,但若想让他道出,便要以开海禁为交换。
  他还问顾云容近来可好,表示他透露南京之事不过是看在顾云容的面上,又让他转问顾云容打算何时跟他散伙。
  桓澈提起笔却又搁下,倏然起身,将午休方醒的顾云容拉来。
  顾云容打着哈欠问他作甚,他绷着脸道:“我想让你给宗承写一封回信。”
  圣旦当日,贞元帝揭橥一讯,明年春大祀天地时,太子将随驾同往。
  众人闻讯,心思各异。
  大祀天地向来是帝王之分,太子同去,无疑是一种殊荣。皇帝忽兴此意,难道是要暗诫异心之人,休生妄想?
  顾云容问桓澈对此如何看,桓澈只是笑,说他父亲的心思不可以常情度之。
  八月末,镇江府那处王宫即将竣工。
  顾云容看皇帝没有任何收回成命的意思,已经开始收拾行装。
  她本就是南人,倒也没什么,她就是怕桓澈不太适应。
  桓澈入内瞧见她在打并一些零碎的小物件,从木匣里取出几个药瓶,让她将这些也一并带上。
  顾云容拿过一看,眉心一跳。
  不是助兴的药就是毒药伤药。
  她看他面上并无谐谑之色,问他是否不想往封地去。
  他敛眸:“我在等结果。”
  方此刻,有内侍前来宣谕,让桓澈即刻入宫面圣。
  第六十二章
  桓澈入得便殿时,贞元帝正在低头打量案上一幅疆埸图。
  听闻动静,贞元帝抬头招手:“来来,帮朕出个主意。”
  “你这回立了大功,但佛郎机人那边要的货量实在太大,”贞元帝道,“譬如丝绸,撇去宫中用度,江南那边几处织染局所织丝绸加起来也凑不足数。你说若是在两浙多辟桑田,是否可行?”
  桓澈眸光微动:“父皇叫儿子过来,便是为说此事?”
  贞元帝抬眼:“你觉着应当说甚事?”
  桓澈低眉:“儿子见来传旨的公公神色焦灼,以为是十万火急之事。”
  父子两个对着舆图研究一回,桓澈忽道:“王宫既成,儿子就藩之日在即,心中对父皇实多不舍,不知晚来可否与父皇共进晚膳?”
  贞元帝看他少顷,笑得戏谑:“成。不过,你晚间不回去用膳,知会你媳妇了么?”
  桓澈前脚走,顾云容后脚就跟厨下那头吩咐晚膳饭菜减半。
  桓澈走前便跟她说了他晚间要在宫中用膳,她一个人吃不来那么多。
  他所言“等结果”之义,她也能猜到大半。
  她已经上了贼船,自然万事都要跟他共进退。但她心里始终都是踏实的,不知是否因着他从来也没慌过,她也被感染了一种迷之自信。
  晚夕,她正用膳,忽见秋棠急急进来:“王妃,大姑奶奶跟姑爷来了。”
  顾云容一怔,一时间未能反应过来,及至秋棠又重复一回,她才意识到秋棠是在说顾淑郁跟周学义。
  她急问人在何处,秋棠道:“就在门外。门房那头不知王妃还有个胞姐,起先还道是来讹诈的。”
  顾云容忙整了仪容,带上几个丫头出门去迎。
  一别两年半,顾云容再见到顾淑郁,仍觉亲切非常。
  顾淑郁比之从前清减了些,周学义则瞧着沉稳不少。
  顾淑郁甫一见到久未谋面的妹妹,两只眼圈便红了,在门首便抹起了泪,被妹妹迎进去后,当下就把周学义抛到了一旁,拉着妹妹叙起话来。
  顾云容当初定下婚期之后,顾同甫夫妇两个修书告知了顾淑郁两人,但顾淑郁其时正待产,不便长途跋涉,于是未曾赴京观礼。
  顾淑郁告诉顾云容,她出了月子不久便启程上京了,听说桓澈不日便要就藩,直道幸好眼下他们还在京中,不然岂非两厢走了岔路。M.bzTDs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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