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唯独那一件。 我无法想象,她知道之后,我该何以自处。 我不怕任何人的嘲笑和鄙夷,只她例外。 那个老女人,该不会连这点分寸也没有吧? 女人心,海底针,谁能猜得准呢? 我拼命想收摄自己的心神,却始终无能为力。 我装着不在意,却欺骗不了自己。 想到种种变数,我再也坐不住,丢下奏折,奔了回去。 顾不得旁人会猜测什么了。 即使我恨她厌她,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我不允许任何变故,是因为别人插手而出现的! 我心急如焚,恨不能背生双翼,却不想半途之中,却偏偏被段御铖拦下。 那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虽然我竭力掩饰,却还是瞒不过他。 他只三言两语,便揭穿了我的伪装。 他说:“三年来,你何曾有过今日这般惊慌失措的模样?” 我没法子静下心来细想,却也知道他说得对。 三年来,我几乎与死人无益,无喜无怒,冷心冷情。 可是如今…… 我擦擦额头上跑出的汗,不禁苦笑。 为了那样的一个女人,我竟变成了这个样子……我是疯了吧? 段御铖却在笑。 他说:“恩永,三年了,我终于有一次看到你像个活人了。” 我想狠狠地嘲笑他,却说不出话来。 我也找不出借口,来为此时的自己辩解。 此时的我,只想远远地甩开他,只想不顾一切地去把那个女人揪出来,带回府里去关在房中,哪儿也不许她去。 可我还是不想被人看透心思,段御铖也不行。 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我已经表现得这样明显,他如何能看不透? 段御铖反拉住我,笑道:“她这会儿只怕已经不在寿康宫了,你去园子里找吧。” 不在寿康宫?她去了园子里? 我的心脏骤然狂跳起来。 变故到底还是发生了吗? 我狂奔而去,全不顾段御铖会如何猜想,也顾不得理会是不是撞上了旁人。 她怎么会不在园子?是谁带她出去?她会不会迷失了方向、会不会冲撞了旁人?会不会有不长眼的奴才给她难堪,会不会有假山乱石害她受伤? 我一路胡思乱想,担心得心脏都几乎要跳出来。 看到她的那一刻,我的心脏倒是落回了原处,怒气却又飞快地增长起来。 她竟胆敢同那小傻子拉拉扯扯……她究竟将我放在何处? 到了这个份上,她还是不肯安分,还是没有放弃过进宫的打算么? 难道她以为,我带她进宫来,是为了给她机会勾三搭四么? 我冷冷地看着她,也看着那个小傻子,心里忽然敲响了警钟。 小皇帝刚才的表现,可不像是一个真正的傻子该有的! 如果他一直只是在装傻…… 我忽地被这个念头惊出了一身冷汗。 记忆之中,这个小皇帝似乎一直是傻的。 可他真的傻吗? 那老贼杀孽太重,少不得要报应到子孙身上。宫里宫外不知有多少冤魂无主,如果这小皇帝不傻,只怕早已被忠臣义士砍为齑粉! 可他是傻的,所以从来无人肯在他身上用心,他竟得以在那把龙椅上安坐至今。 真的是傻人有傻福吗? 我细细回想他的一言一行,悚然心惊。 看来,是时候探一探这个小傻子的底细了! 至少刚才,他惩处岳影儿的时候,思路清晰言语得当,帝王威严分毫不落,可实在不像是一个傻子! 我怔怔地看着那两道亲昵地缠在一处的身影,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个更大胆的猜测:这个女人,会不会一直是小皇帝的棋子?她出现在我的身旁,会不会只是为了扰乱我的心神? 这个念头,让我的心里越发冷了下去。 天知道,我耗费了多少力气,才忍住当场将那二人捏死在一处的冲动!m.bZTD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