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哭,像个娘们。”刘汉东一把扯开海宁的海军服上衣,露出里面的蓝白条海魂衫。 “你干什么!”海宁双手抱胸,极为警惕。 刘汉东不说话,将海军服下摆撕成布条,当绷带绑在海宁脚上。 伤口处理好了,可是海宁说啥也不愿意往前走了。 刘汉东也觉得这垃圾遍布的江滩杀机四伏,没鞋子实在寸步难行,他四下张望,心生一计,去捡了几个破破烂烂的空饮料瓶,捏扁了用塑料袋搓成的绳子绑在脚上,虽然难看,好歹能起到一定防护作用。 海宁看刘汉东绑了这样一双丑陋到爆的“塑料凉鞋”,简直恶心得想吐,见刘汉东拿着两个瓶子走向自己,急忙摆手:“我不穿!” “那你就留在这儿吧,等我们找人回来救你。”刘汉东却不给舒帆绑这种塑料鞋,而是直接蹲下道:“上来,我背你。” 舒帆高兴地趴在刘汉东宽阔的背上,瞥了一眼海宁。 海宁气的直翻白眼:“为什么背她不背我,受伤的人是我好不好?” 刘汉东理都不理他,背起舒帆刚走几步,海宁就慌神了,这荒郊野外的,大雾笼罩,实在吓死个人,他带着哭腔喊道:“别丢下我。”一瘸一拐过来,可怜巴巴道:“给我也弄一双鞋吧。” “瓶子和塑料袋都有,你自己绑。”刘汉东不耐烦道,他最讨厌这种富家公子哥,仗着爹,仗着钱,以为全世界都欠他的,其实都是绣花枕头,一肚子草。 海宁气得咬着嘴唇,自己绑着塑料鞋,可是他太笨,怎么都绑不上,舒帆看不过眼了,轻声道:“哥哥,帮帮他吧。” 刘汉东这才帮他绑了两只塑料鞋,让他跟在自己后面亦步亦趋往防波堤上走。 江滩很宽,靠近大堤的地方是一片浓密的树林,此时天已经全黑下来,树林里雾气弥漫,遍地荆棘杂草,举步维艰,刘汉东披荆斩棘,硬是蹚出一条路来,从树林里钻出来的时候,衣服被荆棘划成了褴褛,身上一道道血口子,海宁也好不到哪里去,唯有舒帆没受伤,但也在江滩上弄了一身恶臭的烂泥。 三个人如同垃圾堆里爬出来的乞丐一般出现在大堤上,眺望北岸,朦胧中灯火隐现,靠近江岸的地方大都是港务局的地盘,仓库、码头等设施,居民区还在更远的地方。 刘汉东一指亮灯处:“去那儿。” 下了大堤就是柏油路了,因为长期载重卡车经过,道路坑洼不平,地上散落煤渣碎屑,比烂泥滩还要难走,塑料瓶做的简易鞋子太薄,海宁被硌的龇牙咧嘴,但又不想在舒帆和刘汉东面前示弱,咬着牙往前走。 “歇歇吧。”刘汉东站住,将舒帆放下,其实他一点不累,舒帆体重不超过八十斤,就算背着走个三五十里路也是小菜一碟,他是为了照顾海宁,这小子脚上有伤,单脚走路很吃力。 海宁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问道:“嘿,超级保镖,你叫什么名字?” 刘汉东道:“干什么?” 海宁说:“你别怕,虽然我有些讨厌你,但你救了我,我会让爸爸酬谢你的,说不定他会出大价钱挖你呢,我爸最喜欢收揽高手了。” 刘汉东哈哈大笑:“你老子什么人都会收,就是不会收我。” 海宁眨着眼睛:“为什么?” “好吧,我就是刘汉东。” 海宁并没有表现出排斥或者愤怒,歪着头看着刘汉东:“这名字很特殊吗?” 看来这小子不清楚当年的绑架案,刘汉东也不想在他一个小屁孩面前吹嘘自己杀入世峰集团大战保安的光辉事迹,站起身道:“歇够了,走吧。” 终于来到一处仓库,拉着铁丝网围墙,大门口有一排门面房,但大都拉下卷帘门歇业了,只有一家小烟酒店开着门,门前空地上摆着三五张矮桌子,十来把折叠凳,桌上是烧烤炉,一群赤膊大汉正吃着烤串喝着啤酒。 雾霭中走出的三个“乞丐”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刘汉东不答理他们,把舒帆放下,径直走到烟酒店门前,拿起公用电话。 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盯着刘汉东:“打电话要钱的。” 刘汉东从兜里摸出一张湿漉漉的百元钞票拍在柜台上,老头拿了钞票回身去验真假,钱当然是真的,他说:“我没零钱找你哦。” “不用找了,剩下的给我上烤串和啤酒,有鞋子么,拿三双。”刘汉东道。 “只有塑料拖鞋,三十块一双你要不要?”老头发觉他们都赤着脚,趁机漫天要价,一双豆大的眼睛狡黠地看着刘汉东。 刘汉东又摸出一张百元钞票拍过去:“毛巾有吧,干净衣服有吧,都拿出来。” “好咧。”老头收了钱,屁颠屁颠去拿货,他这小店开在北岸库区,面对的客户都是码头工人货车司机,卖的是廉价烟酒、小商品市场批发的劳保用品,进价低得很,今天遇到冤大头还不狠宰一刀。 海宁和舒帆累得够呛,各自搬了一张小马扎坐下,海宁吆喝道:“刘汉东,给我拿一瓶依云。”还很绅士的问舒帆:“你喝什么?” 刘汉东嗤之以鼻,这种小铺里的娃哈哈都是假的,哪里来的依云矿泉水,他重新拿起电话,考虑是打给佘小青还是马凌,最后决定还是打给阚万林,他最近在北岸新城一带拉活儿,距离M.bZTD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