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票告诉一个想取他性命人!? 有些东西,不是摘了个招牌,换了个名字,就是完全易主。 他经营十年,每个行业、地方、商铺若没有心腹盯着、谋划着,何以将产业遍布各个领域。 真当他只是算算账,出出点子就能富甲天下吗! 睿帝和户部官员大概也能想到这点,可是那又如何?他能把祁氏商行所有掌柜、下人、工匠都换了吗?就算换了,还能不招? 行行业业的人就那么多,离了这家还有那家,有本事的人还怕谋不到一个重要的岗位? “朕怎么知道你不会出尔反尔?”尽管祁公子信誉在天奕是出了名的好,但睿帝还是忍不住问。 他并非不相信宣于祁的承诺,而是有后顾之忧。 宣于祁的话都只说了一半,确实可以解决问题,但他若想再制造问题,也是轻而易举。 “该说的我都说了,信不信由你。”谈到最后,宣于祁反而轻松下来,他笃定睿帝只能答应。 正如蔺良哲所说,他是爱惜子民的君主,不会任由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中而坐视不理。这也是他唯一可利用的。 自私?卑鄙? 他不否认。 如他所料,睿帝只思忖了片刻,便答应了宣于祁的要求,归还城外水云山,放任他自由。 不过为求谨慎考虑,在民间恢复正常秩序前,睿帝会派人寸步不离的监视宣于祁。 宣于祁笑了笑,很爽快的同意了,并明确地告诉睿帝,监视期间他会一直住城外水云山庄,有事可以随时派人找他,并非常欢迎睿帝上山赏景。 本就心存疑虑的睿帝一听这话,顿时气的牙痒痒,如果不是和解了,他非得派人打他五十大板不可。 一想到这事,睿帝又郁闷了,这家伙被关在刑部半年,怎么就没让人抽他几百盐水鞭子呢? 谈判就此结束,谁也没提元宵爆炸案一事。 第二天清晨,一辆马车缓缓行驶在永宁大街上,宣于祁掀开车帘淡淡望去,往日这个时辰正是百姓赶集的时候,街上的商贩吆喝不断,可如今,安静异常。 宽阔的街道两旁,小贩寥寥无几,十家商铺有一半是关着的,银票失去信用,经济下滑,导致很多店家连房租都付不起,原本热闹的永宁大街,变得十分萧条。 这是一场死囚与帝王间的较量,事关生死,时间只有几个月,所以损伤最严重的是天子脚下。 受苦受难的,也是天下脚下的这些勤勤恳额的小老百姓。 马车上了水云山,稳当的停在半山腰,宣于祁站在空旷在草地上,望着眼前山清水秀的美景,竟然恍如隔世。 远处青山如黛,山庄前的一弯湖水微波荡漾,耳畔仿佛响起一群年轻男女的欢声笑语,有悠扬的琴音,清越的筝响,空灵的箫声,还有密集连贯的鼓点声...... 山庄里积了一层灰,宣于祁打开主卧的一个暗格,取了十两银子出来,去城里雇了几名奴仆,顺带又买了些家用回来。 当天晚上,水云山庄上放起了烟花,五颜六色的花火照亮了一方天幕。 已是夏末,烟花存量不多,仅仅持续了一刻钟便停了,但柔婉清幽的胡琴声,却在山间孤独地响彻一夜。 睿帝收到暗卫来报时,原以为他只是在宣泄情绪,纪念故人。 直到几个月后,市场平静下来,假票逐渐消失,方后知后觉的明白,那夜的烟火和琴声,不过他给手下发的信号而已。 光明正大的引人注意,同时又让人掉以轻心,即使有心也无迹可查。宣于祁,一个心思缜密、头脑精明商人,心计和手段绝不亚于朝中那些玩弄权术的官员。 直到这一刻,睿帝才有点相信,或许他由始至终,真没什么谋朝篡位的野心。M.bzTD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