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庄。” 蒋弘文往园子的高墙处望了望,道:“你家小姐呢?” “我家小姐这会在藏书阁晒书呢。。” 蒋弘文皱眉,“好好的,晒什么书?” 丫鬟笑道:“小姐要回南边了,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那些书都是她的宝贝,小姐说拿出来晒一晒,也省得发霉。” 她要走了? 蒋弘文一惊,神色顿时黯淡了下来。 一墙之隔的园子,走进去,便有阵阵菊香,秋风佛来,沁人心脾。 穿行过一片树林,于一处两层阁楼前顿步,一抬眼,便看到了十七八岁的少女,穿着一件红依的衣裙,背对着她,忙着翻手里的书。 “小晴,你手脚轻点,这些书都是孤本。” 小晴扬起脸,气笑道:“小姐,奴婢的手够轻的了。” 史松音嘟起嘴,不悦道:“还是太重,放着我来。” 小晴气得跌足叹道:“小姐平日里总不见读书,怎的一下子突然又宝贝起这些死物来。” 史松音停下手中的活,轻轻叹了一口气。 “傻丫头,这一回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许是再也见不着了,临走将它们拿出来晒晒,也不妄我收藏它们这一场。” “谁说不能回来了?” 低沉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如同在耳边炸了一道响雷。 史松音惊得手一松,一转头,看到了那张记忆中的俊脸,手中的书应声而落。 蒋弘文走上前,将书捡起来,掸了掸上面的灰,递还过去,“江南和京城,不过半月的车程,来回很方便的。” 史松音接过书,垂首福了福,道:“我身子不好,不能多行船,七爷怎么来了。” 蒋弘文对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突然说不出话来,结巴道:“我……我……来找你大哥,无事便来逛逛。” 原来是来找大哥的,史松音心底一暗,道:“七爷请自便,我先把这些忙完。” “我帮你!” 史松音一愣,不解的看着他。 蒋弘文以手掩唇,轻咳两声道:“你手脚这么慢,要晒到何时?” “你……” “别你啊你的,干活。再不拿出来晒,太阳都要下山了。”蒋弘文胡诌。 史松音呆立在原地,脸上一会青,一会白,一会红,眼中含着水雾。 这男人委实讨厌,好好的跑来招惹她,招惹她还不算,还拿言语刺她。 原本这些书,她打算消消停停晒上个几天。他这么急,莫非是在暗示她,早点回南边,不必再缠着他。 “我不要你帮忙!”史松音一赌气,用力去抢他手力的里书。 蒋弘文气恼,这女人身子这么弱,动不动的就晕倒,他怕累着她,结果竟半分不领情,口气不由的重了三分,“你怎么不讲道理?” 史松音心头森然,他字里行间隐约还有另一层含义,像你这样不讲道理的女子,就该早些回南边。 心头不由生出恨意,自己已经避讳着他了,他还想怎样,还要怎样? “我就是不讲道理,谁要你帮,拿来!” 史松音手中一用劲,那头偏又拽得死死,“嘶……”的一声,两人各执半本,呆立在原地。 自己就这么令他讨厌吗?连这种小事都要与她争? 史松音心头生出凄凉,浑身失了力气,像一个失了线的木偶,弱不胜衣。 蒋弘文看着她,见她伶仃站着,心里满是恻隐之心。 他不懂得怎么安慰人,想了想,笨拙的开解道:“你若不抢,它就不会坏。不过,你也别恼,只是本书而已,回头我陪给你,” “谁要你陪,谁要你帮,谁要你来!” 史松音突然一下子崩溃了,眼泪夺眶而出,“你走……你走开,再也不要看到你……哇!” 单纯善良的女子,喜怒哀乐从不懂得隐藏,那书撕成两半,就像是他和她,一个天涯,一个海角,再不能走到一起。 这一幕,在史松音的心头,狠狠划下一刀,从前那些隐藏的爱意,痛意,一下子从四经八脉涌上来,将她遮掩的好好的平静,统统撕裂开来。 她忍不住放声大哭。 蒋弘文发誓,这辈子头一回,看一个女人哭成这样,眼泪像断了线儿的珍珠,吧嗒吧嗒滴下来,滴得他的心揪得一团。 手足无措的男子,脸色都变了,“你别哭……别哭……我不是……这个意思!” 史松音正在伤心处,听了他的话,心头越发的委屈了,不管不顾的将他一推。 稚嫩的动作,带着孩子般的赌气,偏那男人的身形像座山,不仅未推动分毫,反令她身形晃了晃。#M.BZTd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