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殷时修死了,你以为还有谁能护得住你们?我不怕告诉你,我能弄死他一个孩子,就能再弄死两个!” 暮色垂下,苏小萌一手拉着双双,一手紧紧拽着煌煌,她把孩子们压在自己的身后。 可这窄小的身板又哪里挡得住两个孩子的身形? 殷时青凶狠得意的神情,仿佛是戴了青面獠牙的鬼神面具。 那獠牙上甚至在滴着血…… 牛鬼蛇神,从他的身后出来,手里拿着长刀,拿着最可怕的刑具。 “殷时青!你疯了么!” 小萌挺着胸膛,冲着殷时青喊道,一双鬼灵的大眼四下里看着,想要找一条能带着孩子逃脱的路,就算自己逃不了也总得让孩子能够逃脱。 “殷时修不是自以为自己很厉害?什么都能算的透?我看他有没有算到今天他的妻儿会尽数惨死在我手上!” “殷时青,你觉得你杀了我们母子,你就能安然无事?你也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法律的制裁?殷时修不也这样说?可我还不是站在这?” 那青面獠牙冲着苏小萌就扑了过去! “啊——!” “哈哈……” “小萌……双儿,煌儿……双儿……” “醒醒!” 略显粗犷沙哑的声音不轻不重。 紧闭的双眼蓦地睁开!因梦靥而生出的虚汗几乎浸透了殷时修身上的衣服。 汗水渗进左肩的枪伤处,痛的殷时修蹙起眉,眉心处汗水顺着鼻梁往下滑…… 还算干净的屋子,湿气重,空气里似乎都飘着盐的味道。 殷时修此时的意识还有些模糊,神志也算不得清明。 只是心理莫大的恐惧将他催醒! 惊恐占据了他此时的满心满脑子。 不大的双人床床板硬实。 殷时修微微侧首,头都疼到不行,仿佛有重榔头敲打过似得。 模糊重叠的视线里,一个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男人站在床边。 灰色的t恤,下身穿着白色大裤衩。 很普通的长相,五官布在略显黝黑的脸上,平坦无奇。 殷时修……试着去回忆一点和这个男人有关的信息。 “清醒点了么?” 男人问,语气有点冷硬,也冷漠。 殷时修眼睛闭上,脑部神经抽痛,眼睛睁开,一切事物又没有焦距似的模糊。 身体像是被车轮子反复碾压过一般,疼痛,无法动弹。 他闻得到混在咸湿的空气里的消毒水味。 而这会儿他的手上也的确插着药用针管,床头上的支架上挂着三四袋药水。 这里不是医院……但…… “不要乱动。” 男人见殷时修想要动弹,出声制止, “放轻松,还记得么?我们从游艇上跳下海。” “……” 殷时修试着放轻松,视线慢慢定在天花板上,模糊的景象这才慢慢变的清晰…… 慢慢的,记忆像破碎的无数碎片一样,被他小心翼翼的一片一片拾起来,再慢慢的……拼凑成一副具象的画面。 墨染过般的,没有生气的眸子,慢慢现出一点漆黑的晶亮的光。 惊慌的神情也从他俊朗的面孔上褪去…… 男人见他神情定下,搬过一旁的椅子,安然坐下, “这是第十六天。你昏迷的第十六天,你身受枪伤,遭海水浸泡导致了炎症,失血过多又呛了水,跳下游艇后,游艇爆炸的点离我们太近,碎片扎进你身体,当然我也没好多少……” 男人耸耸肩,掀了一下他自己的t恤,胸腹还是新鲜结痂的伤口,不难看出当时情况的严峻。 “你的左臂暂时不能用了,大腿神经被割伤,如果想要好好的站立,需要更好的治疗环境和治疗水平。” “……” “而这些,是我暂时做不到的。” 殷时修缓缓闭上眼,身旁的男人,他知道是谁…… 男人耐心的把他的伤势,病情以及当日后来发生的事情悉数给殷时修理了一遍。 殷时修静静听着…… 只是听着听着又不禁走神,心下的焦急再难掩饰,他打断了男人的话,径自问, “我的妻子——” “比你现在想象中的……要好。”M.Bztd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