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中众人都看呆了。 谢万金有些恼火,狠狠的瞪了容生一眼,也不管云客居这些个人到底有多忐忑不安了,抬脚就往外走。 容生步履从容的跟上四公子,同他并肩而行,语调缓缓道:“方才不是你自己说的走不动道?” “我只是说我饿得走不动道,并没有让你拎着我在天上飞!”谢万金憋了好半天的火气,这会子被他这样一击,实在是有些压不住了。 他走着走着就停住了,转身看着容生,“那我还让你放我下来呢,你怎么不听?” 容生眸中有零星笑意流转,毫无诚心的开口道:“风太大了,我听不清。” 他这话,于是说是解释,还不如说是拿四公子寻开心。 谢万金长大这么大,也极少这么生气过,当即道:“那你怕是聋了,早点去找个大夫看看吧。身上有没有银子?没有的话,本公子替你给!” 他说完这话时候,就继续大步朝前了。 这一路竟然都没有再开口同容生说话。 少年觉得有些意外,不由得开口问道:“真有那么怕?” “你不是废话吗?”谢万金深吸了一口气道:“谁还没个怕的东西了?” 容生徐徐道:“我没有。” 四公子这一口气都还没出顺,就又被他噎了一下,没好气道:“你算人吗?” 容生眼眸微眯,语调微凉道:“你再说一边?” 谢万金心里那一个叫憋屈啊,但是他又打不过容生,每次都只有只挨揍的份。 他在心里默念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改口道:“国师大人是天上来的神仙,怎么能同凡夫俗子相提并论呢?这不是自降身份吗?” 四公子虽然心里极其不情愿,但是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还是相当的真诚的。 容生定定的看了他片刻,微微勾唇道:“行了,说的这么违心,心里还指不定怎么骂我。” 谢万金揉了揉有点发僵的脸,顺口道:“岂敢岂敢。” 哪知容生竟然还和他较上劲儿了,凉凉的问道:“不敢?” 四公子磨了磨牙,又换了个词,“不会。”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容生也没法子再挑他什么错处,便没再说话。 谢万金脚踩实地走了两条街,方才吃的也挺饱的,身子渐渐的回暖,人也有点缓过来了。 只是还笑不太出来。 往常他过长街总要逗逗这个,朝那个笑笑,今日却把三哥身上那股子“离我远点”的劲儿学来了一两分。 这一路,愣是没人敢同他打招呼。 于是,两人清清静静的回了暖风别院。 进门的时候,大富大贵就迎了上来,开口道:“方才宫里来人办了好些典籍过来,他们说是公子让他们送过来的,所以奴婢就让他们都搬到公子屋去里了。” “有好几百本呢。”大贵忍不住问道:“公子从前不是什么爱读书的人,怎么现下突然用功起来了?” 两个侍女跟在谢万金身边时日已久,最是清楚自家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吃不了习武的苦,蹲马步片刻的功夫的就喊累,习文看书,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能趴在桌子上梦周公去。 当年谢家还只是一方名门的时候,四公子都不曾想过要刻苦用功考功名,如今他成了万人之上的锦衣侯,反倒要来看书了,怎不叫人难以理解? 谢万金平日里同侍女们说说笑笑的没个正经模样,也常听得小姑娘们打趣自己。 可自个儿容生在边上站着,他再听这话心里怎么就那么堵得慌呢? “闲来无事多看看书也是好的。”谢万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着平静如常一些,还带着那么两三分‘本公子平日里就是这样的,你们大惊小怪什么?’的暗示之意。 奈何大富大贵一下子没明白过来公子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愣是没接话。 谢万金只得清了清嗓子,自个儿又把话接上了,“我从前没事的时候也常看书的,只是你们不知道罢了。” 大富大贵愣了片刻,齐齐用一种“公子您没事吧?”的眼神看着他。 边上的容生就笑笑,不说话。 谢万金说了几句这样的话,自个儿都有点不太相信,也没好意思再继续往下扯。 “你们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四公子随口说了一句,就往屋里走。 直到他推开房门,看到自个儿屋里堆积如山的典籍书册,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大富大贵要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谁能告诉他,那个连鬼都不知道怎么去的寒川之地,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典籍记载过它? 这要是一页一页翻,猴年马月才能看完啊?m.bztD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