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一句:“不卖阿酒,石毅就没钱治病,阿文没银子继续上学堂……咱们老温家就彻底无望了……” 声未落。 阿酒就感觉到温母握着她的手,慢慢松开了。 是的,松开了。 温文是她的命,是温家希望,而她只是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野孩子。 温父别过眼去,不再看她。 温母把地上的油纸包捡起来,塞到阿酒怀里,泪眼朦胧的说:“阿酒,你要听话,以后你弟弟若是出息了,一定会把你赎回来的。” 温酒没要那包糖,她将手背到了身后,退到角落里,眼睛红的不像话,却不敢眨一下。 她第一次觉着父亲阿娘这样陌生。 李芸幸灾乐祸的声音,“阿酒早就该卖掉了,成天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哼……一个野种而已,凭什么?” 温母站在榻边,看着张氏和李来骅把麻绳套在她身上,一圈又一圈,然后硬生生把她拖出屋子。 阿酒声嘶力竭的喊:“阿娘!我会乖的!” “阿娘!” 你说过的,我是你最喜欢的女儿。 你会看着我长大,给我寻顶顶好的二郎做夫君。 可你现在怎么,就这样由着别人把我卖掉啊? 人人都有家,人人都有父母,再穷再苦,也是掌上明珠。 为什么…… 只有我一个,是外人啊? 第348章 从前 长平郡最热闹的地方是芙蓉岸,沿岸全是雕栏玉砌的花楼,风拂落叶飞红,满楼红袖招摇,是江安之地有钱有势之人寻花问柳的好去处。 温酒被李来骅绑到芙蓉河边,是傍晚时分,李来骅拽着她,像卖货物一般和花楼的老鸨讨价还价。 连着扯皮扯了三四家,李来骅都不太满意价钱,“十两?这也太少了,您瞧瞧这张小脸,再过两年长开了,肯定是个能给您当摇钱树的美人!再加点!” 一直呆呆的温酒,忽然张嘴咬住了李来骅的大拇指,死死的,直到唇边布满血迹也不曾松开半点。 “松开!你这个不知死活的贱丫头快给我松开!”李来骅痛的嚎叫,不断的打她踹她,温酒就是不松口,直到她没有半点力气倒在地上,犹如陷入绝路的小兽一般卷缩成一团的时候。 李来骅手上的伤口已经深可见骨。 那花楼老鸨见了血连声骂晦气,一边招来打手把她们打出去,一边骂道:“就这死性子,能不能活到两年后还难说呢!赶紧给我滚!” 打手们抄家伙就把温酒和李来骅一起丢了出去,门外尘土飞扬,来来往往的行人对这一幕早就司空见惯,看了两眼笑了笑便转头走了。 李来骅把她拎起来,狠狠甩了两巴掌,“你这死丫头,到了这时候还给我找麻烦!温家都不要你了,我好心送你去好地方享福你不知感恩,还咬我!” 他打完了,手疼的不行,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眼中精光一闪,忽然语气好了许多,哄道:“阿酒,你要是安分一些,姑父还能给你找个好去处,不然你日后饿死街头也没人管。” 温酒脸上火辣辣的疼,抬头望着天,呆愣愣的,眼睛没有往日半点灵气。 这一日,乌云满天。 她想:若是下雨打雷,许是劈死人的。 李来骅搓M.BzTd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