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生轻轻击掌,有两名侍女捧着红色衣物进来,站在几步开外行了个礼。 “趁早死了想逃的心,换上嫁衣,跟本座去西楚。” 容生说起这话来,更像是在吩咐她做事。 温酒惊了惊,“嫁衣?” 是了,侍女手里捧着的衣裳这样红,除了嫁衣还能是什么。 她有些想不通:这位国师大人到底有什么怪癖? 杀人的时候自己穿嫁衣,要别人死也送上嫁衣……这到底同做嫁衣的何仇何怨啊? 她许久不说话。 容生的目光不由得变得探究,“你不想换,自有人帮你。” “不不不,我自己来就好。”温酒连忙拒绝,让侍女把衣裳放下。 她拉着红色的嫁衣细细看了两眼,“我就是有些想不通,国师大人为何非要娶我?若说容貌,你身边这些侍女个个都是美人。若你摘了面具,八成比我长得还好看,何必这样麻烦?” 先是假扮成五公子来谢家,骗她成亲骗她去西楚。 事情暴露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一转眼又来了八方城,二话不说嫁衣奉上。 即便是温酒上辈子嫁不出去,当了一辈子老姑娘意难平,也不至于让老天爷看不过眼,硬塞这样一个人过来吧? 前世她与容生没有半点交集,如今,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她面前,事出无常必有妖。 容生笑了笑,“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这人半句话茬也不接。 温酒套话也套不出来,心下纠结万分。 容生离去前,却看透她心思一般,扔给她一句,“想活命就老实待着,否则,本座让你再也没命折腾。” 温酒:“……” 容生走后,侍女就把门关上了。 她坐在软椅上,窗外是风雨交加,手边是嫁衣似火。 去西楚? 容生也不像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的人啊,这突发奇想带她去西楚做什么? 即便需要一个国师夫人当挡箭牌,也不一定非要她去。 这年少便身居高位的人,果然个个心思难测。 没一个好相与的。 温酒伸手勾起龙凤呈祥的红盖头,用食指和拇指轻轻转着,“霓裳衣庄的料子和做工,果然还在八方城。” 她低声念叨着。 难怪容生要把她关在这件屋子里,八方城鱼龙混杂,各国的细作暗线都不少,且大半的人都认识温财神,想堂而皇之把她带走,不是易事。 可若是换上嫁衣,这红盖头一遮,旁人都以为是别人家娶心妇,谁知道是为了绑人。 温酒摩挲着手里的红盖头。 人的运道总不能一直这么背吧。 总有好的时候,是不是? 万一容生在八方城遇上仇家,她乘机跑了也说不准。 …… 玉满堂。 谢万金进城之后,索性就住进了玉满堂,温酒忽然失踪,底下的人跑了大半,只剩下几个老师傅和两个青年死撑着。 四公子一来就表明身份,他们赶也不是,留也不敢透露太多。 只能由着这位公子爷赏花似得走过每一个角落,“阿酒身边怎么连个侍女都没有?你们这一个个的会伺候人么?” “别跟着本公子,本公子又不是买玉器的。” 平时温掌柜在的时候,什么麻烦的客人都能应付,却从来没听她说过,家中还有这样跳脱的,不同寻常的兄长。 这一日,暮色来临之际。 大雨稍歇,十里长街华灯初上。 谢珩飞骑至八方城。 第304章 别砍死 四公子里里外外的转悠着,玉满堂仅剩的几个人紧张的不得了,跟前跟后的伺候着。 如今温掌柜不知所踪,这忽然冒出来的哥哥的,也不知是什么来路。 但看这人身着千金一尺的云似锦,袖边走金线,腰间悬的玉佩头上的玉冠皆是价值不菲之物,一副名门富贵家的做派,又着实不像骗子。 天色渐暗,雨势收了大半。 有人飞马至门口,骏马嘶鸣,惊破长空。 众人还没来得及出门去看,红衣少年提着剑,入内而来,只片刻,便穿过树影雨帘到了堂前。 暗处的青衣卫纷纷现身,因为掌柜的失踪而变得冷冷清清的玉满堂,霎时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檐外细雨飘摇,灯火缭乱。 谢万金一听到动静,m.BZtd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