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辗转难眠。 他知道,是他做错了事,把看起来脾气好得不得了的温姑娘气得肝胆俱裂,万贯家财全当做打水漂,什么都不要了。 谢珩后悔莫及。 那一夜,成了他的心头疤,即便如今心上人近在身侧,也难免不安。 三公子静默了许久,眸若江河凝霜雪,“若你不能让她心甘情愿的回家,那就我来!” “你敢!”谢珩捏着三公子下颚的收不自觉加重了力道。 谢玹一张白玉般的俊脸被捏得泛红,眸色微冷。 他又不吭声了。 反倒像是同谢珩犯倔,一脸“我非要如此不可,你本事就动手!”的模样。 谢小阎王气得呼吸不畅,“莫要以为你没学过武,我就不会同你动手!” 三公子同谢万金不一样,自小就性格孤僻,又一副文弱公子不经打的样子。 若换成四公子,早被拉起来揍半天了。 在屋檐上方蹲了半天的青衣卫有点看不下去,悄无声息潜入了厢房,打破两人之前的僵持。 这满地的狼藉,公子还捏着三公子的下颚,也不知道是下一刻要做什么。 青衣卫都觉得没眼看,权当自己是个瞎子,目不斜视的禀告道:“找到高元禄的下落了。” 好在谢珩听到正事之后,便收手回袖,问道:“此刻人在何处?” “就在这南宁王府里。”青衣卫原本还想卖个关子,一看这两位公子的脸色,咽了咽口水,立马就有什么说什么了,“牡丹园的东南角底下有个暗室,高元禄就在里头待着呢。南宁王每天让人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就是不让他出来,这老贼耐不住寂寞,竟把赵青鸾身边的一个侍女给糟蹋了,这事闹起来,才暴露了行踪。” 谢珩略一思忖,问道:“之前那谁说,高老贼有个拜把子兄弟在云州,难道就是赵立?” “是了是了。”青衣卫嘿嘿笑道:“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在沧云州堵了高元禄那么些天,还被这狗东西跑了。 却曾想,临时起意进了这南宁王府,反倒碰上了这人。 这同在一个屋檐下,还能跑哪去。 “我去取那老贼性命。”谢珩瞥了谢玹一眼,将宽大的云袖卷起,“你在这安分待着,我去去就去。” 谢玹面无表情:“……” 这满天下,也只有谢小阎王能把去杀个人这事,说的跟去折枝花一样风轻云淡了。 “公子。”青衣卫不由得嘴角抽了抽,自告奋勇道:“还是属下去吧,这老贼哪用得着您亲自动手。” 谢珩扔下一句,“好好看着他!”,转眼间,便翻身出窗,没入夜色。 檐下的灯笼一晃,灯光飘摇。 哪有还有谢珩的影子。 青衣卫回头看了一眼面色如霜的三公子,忽然觉得看着三公子可比在外面办差难的多。 难怪最近青衣卫的兄弟们总抢那些东南西北到处跑的累活干,也不想在主子身边守着,这也忒折腾人了。 谢玹看着窗外,久久不语。 青衣卫琢磨了好一会儿,从袖子里掏出来几张宣纸,放在桌子上推过去,“三公子,这是公子之前让属下在南宁王府的书房弄出来的,您看看?” 谢玹面上没什么表情,将那几张宣纸展开看了,全是画像。 画工很迷,还有点丑,可就是奇迹般的有点眼熟。 三公子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愣是没想起来这上头画的到底是谁。 今夜来禀报的青衣卫是个笑点低的,这会儿已经快要忍不住了,问道:“三公子,您可知这画像有何用处?” “何用?”谢玹语气淡淡的。 旁人只知道谢小阎王是个性情难测之人,却不知他身边这些个青衣卫个个身怀“绝技”。 当然,能在谢珩手底下办差办的如鱼得水,那本身就不是什么寻常人。 “这张。”青衣卫伸手抽了一张画像,“画的是谢玹谢大人。” 三公子本就面无表情的俊脸,此刻越发的没有半点波澜,“……” “这张是公子。” “这张是少夫人。” “这张这张……若不是上头写着四公子的名讳,我们几个想破头都想不到竟然是四公子……” 青衣卫一张张拿给他看,强忍着笑,正色道:“所以您同公子根本不用装什么男宠,即便是正大光明的进南宁王府,也没人认得出。” 谢玹:“……” 大晏文人奉行画工飘逸之美,从通缉令到后宫美人图,就没一个是能和本人长相相似M.bztD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