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听错了。” “那个,长兄这几日军务繁忙,所以……所以,他不在。”谢万金扯谎,脸不红心不跳,神色还十分的诚恳,“你不要多想。” 他说完这话,就看见温酒脸上的笑悄然散去。 谢万金恨不得甩自己两巴掌。 闭嘴不好? “长兄食君之禄,自然要担君之忧。”温酒脸上没了笑意,神色还算平静,却也二米法子同平常一般,同四公子贫几句。 她在将帝京的铺子庄子都交给谢万金,紧赶慢赶的理了两天,把底下的二掌柜管事的全都叫过来,让四公子看了一眼。 一有空,全都守在了五公子身边,又要忙着喜宴的事,几乎将军府所有人都忙的团团转。 而谢珩似乎比他们更忙,自从听荷轩那夜之后。 他再没有在温酒面前出现过。 仿佛一夜之间。 她们之间再无关联。 不见其实也挺好,只是,温酒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有些空荡荡的。 之前也时常见不到谢珩。 仔细算来,其实这次只有两天。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温酒有些不安。 “嫁衣来了,阿酒快试试,哪里不合适的,还能趁早让她们去改。”谢三夫人带着几个侍女进来,拉着温酒说话亲亲热热的,一转头看着四公子,头顶就冒火,“你这个做哥哥是怎么回事?阿酒马上就要成亲了,没看见这屋里屋外都忙翻天了吗?这些生意账本什么的,你就不能自己去看?连赚到手的银子都管不好,要你有什么?!” 四公子被训得笑不出来,梨涡都垮了。 温酒帮着谢万金说了几句好话,谢三夫人才这拉着温酒回了房,催着她试嫁衣。 喜宴之事几经商议,还是按着温酒的意思,从简。 不过谢家老夫人和一众人不愿意委屈她,一切物件全是挑最好最贵的,这场喜事虽办的匆忙,金银玉器那些是只多不少,嫁衣也是谢三夫人摁着帝京城里最好的裁缝娘子,带着十几个绣娘,两天之内赶出来的。 凤冠上镶嵌的明珠宝石,险些晃花人眼。 温酒换完一身嫁衣,满身的绫罗珠翠,走到外屋,谢三夫人和侍女们围着她一顿夸。 温酒笑笑,上辈子一直为自己没能嫁出去这事耿耿于怀,可真到了这一天,内心反倒十分平静。 只觉得凤冠压着头很重,成亲……好生麻烦。 她不知道。 不远处的屋檐上,绯衣少年临风而立,身后是乌云满天。 不多时,风云变色。 街上的行人匆忙奔走,府里张灯结彩的小厮侍女们笑闹着躲到廊下。 他站在那里,丝毫未动,任大雨落了满身,神色木然。 谢万金架着梯子爬上屋檐,大半个身子趴在瓦片上,有些心酸的劝道:“长兄,你别看了。” 第219章 我后悔了 四公子原本就怕高,看见哪棵树长得高一点,都恨不得叫人砍了,为了谢珩爬屋檐,根本都不敢往下看,整个人都哆嗦的厉害。 雨水模糊了视线。 谢珩站在那里不动,总是神采飞扬的丹凤眼微敛,眸里是无边黑暗,他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水滴顺着脸颊落下,薄唇抿成一线。 不过短短两三日光景,便失了少年的轻狂模样。 纵然是倾城绝色,也经不起这样黯然消磨。 若那些朝臣们看见小阎王这模样,必然能够相信他同谢状元是兄弟两。 谢万金趴在瓦片上,实在是不敢再往上头爬了,哆哆嗦嗦的喊:“长兄,你以为你站那么高,就没看见吗?祖母早就知道你在府里了,如今正在松鹤堂里等着你呢。你快下来,换身衣衫过去吧。” 过了许久。 谢珩依旧岿然不动。 雨越发大了,冲刷过屋檐,汇流到低处落下,犹如断了线的珠帘一般。 风吹枝头花叶,顷刻间便被大雨打落在地。 树枝飘摇带雨,满地凄凉。 温酒穿着嫁衣坐在窗前,眉眼艳丽,身边的小侍女正给她梳妆,也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 她淡淡一笑,温柔似水。 谢珩闭上眼,捏碎了紧握在手里的密信。 狂风吹起雨水浸透的衣袖,卷走他掌心的稀碎纸片,飞旋在半空里,转眼间,便没了踪影。 初见她时,只觉得这姑娘生的眉目灵秀,心思活络的招人喜欢,像温家那种破落门庭里,还能养出这样的女儿,应当是祖上烧了几辈子高香。 后来,水里来火里去,生生死死一同走过几遭。M.bZtd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