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都快忘了。” “卷上去。” 温酒难得有这样硬气的时候,目光落在少年染血的衣袖上。 绯色深深浅浅交叠,看不出来伤的如何。 她不由得秀眉微蹙。 谢珩诧异她对这事的执拗,无奈的笑了笑,“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有什么可看的。” 他伸手去卷左手的袖子,鲜血在白皙的手腕上凝固,被利器隔开的伤痕,皮肉翻卷深浅不一的血迹干涸,触目惊心。 “等等。” 温酒眼睛有些发红。 “都说了别看……” 谢珩以为这伤口吓到了少夫人,连忙把袖子放了下去。 “我来。” 她却上前,双手小心翼翼的把他的袖子往上卷,眼睛顿时有些红了,“这就是长兄说的小伤?” 这少年在议政殿上谈笑自若,人人都把他当成杀人不眨眼的小阎王,唯恐避之不及。 可谁知道他昨夜追出百里杀完颜皓受了多少伤,流了多少血? “那什么……”谢珩笑笑:“不伤及性命的,都是小伤。” 金儿拿了伤药回来,呈给少夫人的时候都不敢出声。 温酒咬着牙没说话,下手越发的小心轻柔,把少年同血肉粘在一起的衣袖一点点分开视线有些模糊,眸里水光险些要溢出来。 谢珩垂眸看她,手臂上的伤已经痛的有些发麻了,可少女指尖微凉,轻颤着碰触着他的伤疤。 一瞬间,竟如烈火燎原般,几乎要把他整个人都烧着了。 少年猛地握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继续动作,俊脸微微僵了片刻,才笑道:“三公子闲着没事干,让他帮我擦就好。阿酒,你去歇一会儿。” 旁边皱着眉头的三公子闻言,眉头皱的越发紧了。 “我弄疼你了?” 温酒的手还有些轻颤。 “嗯……啊,这个……”谢珩神色有些不太自然,许久才说出一句,“男女授受不亲,而且,这事,三公子比较有的经验。” 谢玹抿了抿唇:这时候想起来男女授受不亲了? 早干嘛去了? 不等他说话,谢珩已经拉着他往长廊走去,压低了声音说:“别磨蹭,我这手还疼着!” 谢玹面无表情:“长兄方才还说是小伤,不疼。” 谢珩嗯了一声,极其自然的说:“那是说给阿酒听的。” 谢玹道:“……长兄,劳烦你要点脸。” 谢珩一抬手,就倒抽了一口冷气,“为若是不要脸,早抱着你哭了。” 谢玹:“……” 谢将军有些忧愁道:“我这手,也曾拥过江安十四城的绝色佳人,若是留了这么丑的疤,以后都不好意思去握美人腰。” 三公子一张俊脸面无表情:“阿酒方才怎么能下手那么轻?” 阿酒正在低头看自己的手。 指尖沾了少年的血,心下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谢珩不似帝京城里那些喜欢附庸风雅的公子哥,很少穿白色浅色的衣衫。 他大多时候都是一袭绛衣,浓烈桀骜,一出现,便夺尽世间颜色。 许多人抓着这个由头诋毁他,言官参这少年的奏折一叠一叠的往御前送,安阳满城被屠,谢家死了那么多人,谢珩却不着镐素,光从这一件事就能看出来这人品行不良,来日必成佞臣。 连老皇帝在议政殿上让他自己解释。 谢珩说了一句“红衣染血,最不容易看清。” 听得群臣背后发凉,这小阎王到底谁是要杀多少人才能停手。 温酒此刻忽然想起,那少年红衣上染的血,一半是别人的,另一半却是他自己的。 这一瞬间,她鼻尖发酸,心口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着,险些站不住。 金儿连忙扶了她一把,“少夫人,您没事吧?” “还好。” “还好……” 温酒喃喃自语一般。 还好这一辈子,她早就想好了,要好好的,娇养着那少年。M.BZTD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