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似乎察觉,目光向上看来,春娘慌得脸色猛白,言尚淡然无比地关上了窗子。 言尚若有所思。 春娘正想作出娇弱状寻求言二郎保护,但她只低头,看到言尚案头摆着的宣纸上的内容后,她愣了一下,心里对言尚的那点儿动心,瞬间有点儿被打醒了。 言尚看向春娘:“你可敢和他接触?” 春娘愣一下,心中惧怕,但想到言尚救自己的目的,她还是点了点头。 言尚说:“好,你也不必刻意和他接触。如果在楼里遇到,他若是还对你有些心思,你就吊着他。男人对自己没有得到的女人总是念念不忘,尤其是他去年还因为你而逃离长安……今日风光回来,必然会对你心情复杂。 “不过你放心。我会派卫士跟着你,不会让你性命不保。” 春娘忐忑,但是她明白这恐怕是言尚留自己这么久,真正要自己做的事。什么都知,只是顺带。这位张十一郎,才是言二郎的目标。 春娘:“郎君要我做些什么?” 言尚皱着眉,他又有点儿迟疑了。 想到去年的户部郎中,今年的益州刺史,户部侍郎,还有不管事的户部尚书……所有人都牵着户部这根线。言尚不一定要做什么,但是当他想做什么的时候,他希望这条线能够用到。 言尚轻声:“先与这位十一郎虚与委蛇,不必做多余动作。我需要你如何做的时候,再吩咐也不迟。” 他静了许久。 春娘立在他面前,不敢多话。 言尚抬目看她,望了片刻,道:“我尽量保全你。若是不能……” 春娘含泪而拜,跪在他面前:“郎君,我的性命都是你救下来的。我知道郎君是做大事的人,郎君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定会不负郎君所托。” 言尚默然,让她起来,出去让自己静静。 春娘要走时,又回头,望着言尚案上的宣纸,说:“郎君,你画的,可是你家中那位夫人?” 言尚怔一下,看向自己案上的宣纸。 宣纸上立着一位年轻女郎,舜华之貌,青春之态,大气雍容,眉目间又藏着几分狡黠,让她平添了许多俏丽活泼感。 言尚苦笑。 他看着宣纸,轻声:“她让我好好学画,说之后有……有用途。我自然要学一学画的,只是画的不好,恐怕距离她的要求还有很远。” 说着,他将宣纸一揉,就要将这人像扔了。春娘大觉可惜,连忙请求将画留给自己收藏。春娘说:“女郎这般貌美,郎君扔了多可惜?留给我吧,做个念想也好。” 春娘心想大约只有这般相貌的女郎,才配得上言二郎。 言尚觉得画的十分拙劣,春娘要留着,他就也没多说,随她去了。 ----- 既然益州刺史进京了,言尚上的折子上的内容,也不是什么轻而易举能糊弄过去的。尚在樊川养病的皇帝,便召见了言尚。 因皇帝在樊川养病,樊川最近变得非常热闹,许多大人物都跑来住在自家在樊川的园林中,找借口等皇帝的召见。 比如晋王。 当言尚来到樊川的皇家园林,被内宦领着去见皇帝时,言尚便看到了拖家带口的晋王,抱着他那个长子,刚刚进来园林。言尚目光掠过晋王身旁、大腹便便的晋王妃,目光落在他们身后跟着的春华身上。 他向晋王殿下行礼,又对旧人颔首致意。 春华只敢跟着众人回礼,悄悄多看了言二郎一眼,心中为言二郎高兴——虽然不知道言二郎如今官做的水平如何,但是能让皇帝召见的官,一定是很了不起的。 因为春华听晋王说,只有五品以上的大官才能日日上朝,经常见到皇帝。五品以下的官想见皇帝,难如登天。 -----m.BzTd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