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审问了这些山贼,总算知道到底是谁想杀本官。” 院落草黄,因缺水而萎靡不振。 闷热的空气中,所有人都流了一身又一身的汗。他们不停地拿袖子擦汗,听到言尚挑明,他们流的汗更多。彼此对视,心中有一抹狠厉涌上—— 若是言二郎真的敢让他们所有人落马,今日就要将言二郎杀死在这里! 言尚看着他们的表情,心中涩然。他心知肚明这些人在想什么,但是他确实不能让所有人落马。只能选出罪大恶极的,只能和他们谈条件。 言尚的目光,落在了不停擦汗的益州刺史脸上。 所有官员的目光,跟随着言尚,落在了益州刺史脸上。有人迷茫,有人恍然大悟,有人惊恐,有人兴奋。 ----- 那个闷热的下午,言尚和这些官员们秘密谈成了条件。 所有的罪被推到了益州刺史身上,不管益州刺史如何说自己冤枉,这些官员都异口同声,站在了言尚这一边,支持朝廷命官。 言尚要上书朝廷,撤掉益州刺史的官位,并且带益州刺史进京治罪,益州的官员们纷纷点头,直说郎君辛苦了。 而投桃报李,他们配合言尚,开始重新编制益州的户籍,开始要求那些躲在山上的匪贼归家,开始各自出银,自愿帮这些百姓重新安顿,重新分配土地。 众人在益州,等着各地的调水,或者天降甘霖,解了益州的旱情。 ----- 九月上旬,言尚终于和益州这些官员磨合得差不多了,益州官员们愿意放下心,让言尚带益州刺史回京治罪。他们得到了言尚的保证,只要他们安顿好百姓,言尚就不让他们的官位大变动…… 正是这个时候,言尚收到了来自长安的信,朝廷派了新的官员代替他,来蜀中等着下雨;而丹阳公主病重,公主府的人写来信已经过了半个月,言尚心急如焚,不知暮晚摇是病到了何种情况,才会写信来。 如此匆匆交接差事,由官吏们在后慢慢带着益州刺史押送长安,言尚一马当先,快马加鞭先回长安。 ----- 言尚离开蜀中不过十天,蜀中暴雨,旱灾终于得解。 而又过了五日,蜀中悍匪出没,真正山贼下山,杀戮平民。当日下了山回归良籍的百姓,九死一生,他们熬过了旱灾,却没有熬过山贼们的下山掠抢。 益州将此事件定义为意外,益州新的刺史没有任命下来,这些官员就乱糟糟的、随意地主持着兵马剿匪,却也没剿出什么结果来。 ----- 九月下旬,韩束行将所有的兄弟们埋了后,上山挑战那些匪贼。 之后他从匪贼口中,得知了想杀掉那些百姓的人真正是谁。 韩束行在山中兄弟们的坟墓前坐了一晚上,沉默地喝了一晚上酒。 第二日,他砸掉酒坛,转身离开。他提剑上长安,想向那凶手,要一个答案。 ----- 同时间,言尚回到了长安,他风尘仆仆,不及洗漱,先去拜访公主府,问起公主的病情。 公主却不在府上。 府中侍女支支吾吾:“我们殿下的病?已、已经好了啊。” 言尚立在公主府邸院中,静静地看着面前目中闪烁、不敢与他对视的侍女。 心凉如冰,人心至寒。 秋日枫叶漫卷长安,红叶树下,言尚刹那间有了一个猜测——也许她根本就没病。 只是骗他回来而已。 第111章m.bZtD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