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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02)




    上车的年轻男人小心地避让过餐车,他对听到的信息一知半解,只好皱起眉头:喝酒应该不是必须的开餐礼仪吧?

    不是。木慈说。

    我去洗个澡。清道夫目不斜视,你们自便。说完他就离开了。

    左弦脸上流露出些许无奈来:我能指望你们两个酒鬼把事情告诉这个新人吧?毕竟我们还要从他身上得到一些情报,我跟木慈都想去洗个澡。

    苦艾酒做出被恶心到的表情,然后举起酒杯敬他:放心去吧,保管你们出来的时候这位鸟科专家能跟人类正常交流了。

    对方皱起眉头,却没有出声反驳。

    木慈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有说,他还是没有从夏涵跟罗密桑的死讯里回过神来,回房间沉默地洗了澡,换了套衣服。

    他在房间里待在左弦来叫为止。

    人是很脆弱的生物,也并不是任何事情都能有始有终,看到曙光却倒在路上的人从来不会缺少。左弦靠在门上,他们都经受过太多失去,对死亡也显得漠然,你要休息一会儿吗?

    我知道。木慈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就只是缓一下。

    木慈还记得罗密桑因为选择困难症而喝牛奶时的表情,也记得耐心帮他们疏导负面情绪的夏涵,回忆里他们总是挂着甜蜜的微笑,让人放松,像是从来没有负面情绪。

    他们谈不上是特别好的朋友,却也不是完全的陌生人,甚至称得上熟悉,因此这种惆怅感也来得更深。

    于是他放任自己难过了几分钟。

    左弦点了杯热巧克力给他喝,很烫,糖分暂时地驱散了那些忧郁的情绪,木慈觉得又有了点力气,直起身体往外走去。

    出门时,温如水端着她的半杯酒摇摇晃晃地往回走,她今天穿了一件很漂亮的裙子,还踩着高跟鞋,化了妆,如果不是被她的情绪跟烟酒夺去注意力,木慈本该注意到她今天穿得很特别。

    她在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过得很好。

    化妆能掩盖很多东西,除了心。

    温如水脸上湿漉漉的,也有可能是化妆的闪粉,让人想起阳光下的水波粼粼,她没跟任何人打招呼,靠着车窗慢悠悠往回走,然后在原本是夏涵跟罗密桑住处的空房间外用力地拽拉着门。

    门把手巍然不动,她靠在门上,慢慢滑下去,哽咽着,泣不成声,事实上那更像低声的嘶吼,木慈甚至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紧接着温如水喝掉了剩下的半杯酒,把杯子砸在门上,抹着嘴又歪歪扭扭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她就像摔下来的这只酒杯,看着还算完整,实际上已经支离破碎。

    走吧。左弦催促道。

    木慈这才转过头,跟在了左弦的身后。

    苦艾酒招待他们的鸟科专家一顿大餐尽管对方只是喂养了几只鸟,甚至很可能是为了偷它们的蛋,不过考虑到火车上没几个人跟鸟类建立过这样深厚的投喂关系,在对比下说他是专家也无可厚非。

    对方的吃相极其奔放且狼藉,可并没有弄脏桌子,甚至还用面包把盘子上的汤汁擦得干干净净,直到打起饱嗝才停下,随后他又把一大杯满满的柠檬可乐喝了个空,才惬意地长出一口气。

    我想起青旅的事了。苦艾酒不无忧愁地看着这名新人,显然心有余悸,他端着半杯伏特加,迟迟没有下嘴,体温快要把酒给暖变质了,忧心忡忡道,为了避免有人不知道,我已经劝过他了,这不关我的事,火车虽然会治愈伤势,但是撑死算吗?

    你小心胃穿孔。左弦只是这么说,毕竟我们也不确定火车治不治这个。

    苦艾酒语气亲切:很好笑,喝完这瓶我的胃大概才能找到点感觉。

    鸟科专家连杯子底部的柠檬片都没放过,他嚼着已经被可乐泡得失味的柠檬片,趁着谈话的空隙穿插道:如果有人想知道的话,我叫张信鸿。

    他们暂时停下来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现在张信鸿也知道他们这群人的名字了,在整个过程里他又叫了一大份薯条不停地嚼着。

    所以我们在一辆火车上,然后每次下车都会进入新世界,要做的就是拿到那个世界的核心或者说重要物品来换一张回家的车票。张信鸿沾了满满的番茄酱,把薯条完全塞进嘴里,难为他一边吃还能一边口齿伶俐地说话,由于我上车没得到任何提醒,这个规则是你们试出来的?

    左弦说:没错。

    那一定挺不容易的。张信鸿点了点头。

    木慈忍不住道:需要我们等你先吃完吗?

    没必要。大概是丧尸世界遗留下来的习惯,张信鸿相当雷厉风行,时间不等人,我们最好快点解决这个麻烦,免得发生任何变故。你们想从我身上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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