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这么便宜的粮去?” 狗子爹冷着脸不吭声。 他媳妇让狗子回屋去,“他虽在赌坊干,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没沾染了好赌的毛病,现在每天起早贪黑地做点买卖,日子也过得下去,您别老骂他。” 狗子爹哼一声,放下草鞋回屋去了。 他娘和他媳妇对视一眼,摇摇头该干什么干什么。 狗子自己在屋里抹药油,听见他媳妇为他说话,心里也不怎么舒服。 他们两家是邻居,他媳妇爹爹过世早,孤儿寡母的不容易,他爹娘不忍心,就常常帮着,后来他岳母也病故了,临终前把女儿托付给他们。 狗子打小就喜欢她,只是他媳妇比他大,他不知道她是不是把他当弟弟,别人上门说亲,他也不敢吭声。只是谁找上门,他就去那人家附近打听,打听清祖宗十八代,生怕她被骗了嫁过去受委屈。 穷人家各有各的不如意,她只是普通姑娘,又不是倾国倾城的漂亮,还没了爹妈,媒婆也介绍不了多好的人家。眼看上门的介绍起鳏夫来,狗子生气地把媒婆打出去。 他打完媒婆,当天又被他爹打出去。 半夜他偷偷翻墙回家,见他媳妇站在院子里等他,月色正好,他骑着土墙,翻墙翻到一半,他媳妇搬着梯子问他,要不要娶她搭伙过日子。 “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把梯子搬走了。” 莹白的月光照在她脸上,狗子人都看傻了。 他咧嘴傻笑,都说他傻,明明他媳妇比他还傻。 天底下怎么有这样的傻瓜,喜欢他这么个没出息的小混混? 他激动地跳下墙发誓要让他媳妇过上好日子…… 可都过了快一年了,他还是没混出个样子来,而且还越混越差,谁都能骂他打他。 狗子越想越丧气。 都说他媳妇嫁给他是鲜花插到牛粪上,他媳妇说她不是鲜花,可他真要成牛粪,不,狗屎了。 狗子媳妇端着水进来,关上屋门,“爹是怕你染了赌的毛病,你别往心里去。” 狗子郁闷:“我知道。我看都不看牌桌一眼的。” 狗子媳妇笑起来:“我知道。” 她爹就是赌博败完了家,他们家才从别处搬到南城墙来的。偏狗子又去赌坊干活,“爹是心疼我命苦。” 狗子:“我也心疼。” 他媳妇笑:“我觉得还行,有吃有喝就足啦。不过,日后你看看能不能跟六爷说说,咱们给赌坊多交点份钱,咱们专心卖田螺,你以后后半晌也别去赌坊了。” 狗子为难。 若他只给赌坊打工,慢慢关系远了,好多个方便可就没他了。 现在他在赌坊挨打挨骂,好歹能混到六爷眼前,粮食能便宜买,田螺鱼也不要钱,若淡了,可就得掏钱了。 他哪有本钱。 他按下惆怅,宽慰媳妇:“我知道,等过些日子,粮价不那么贵了再说吧。” “嗯,以后六爷不高兴时候你可躲着些。” 狗子低头看看地上放的药油瓶子,挨过打的地方隐隐发疼。 转天,再看见卢栩,狗子趁着早市散了没什么人的空当,把卢栩叫到昨天的巷子里:“我看,你还是别找我们六爷了,我们六爷脾气不好爱打人,你还是找十二爷吧,他来了我悄悄告诉你。” 卢栩:“……” 他就套了个话,这人就帮他想了一夜主意吗?这也太实诚了m.BZtDSW.coM